愿逐月华流照君

【喻黄喻】一辈子的烧饼

玛哒路上听个交通台的广播还能被塞狗粮……我要发出来虐群众!

来源于三次元真实事件,听见的时候脑补了一路的喻黄喻,版权不属于我就自high一下。

 

我是个电台主播,不不不,不是网络上的,也不是卖脸那种,不,更不卖肉!你想什么呢!我可是个正经主播,Z省广电集团的,编制员工有五险一金每个月工资只有四千的那种,或者换个专业点的说法,叫主持人。

我们这工作,外行人听着都可轻松。像我,一天就负责晚高峰这段两小时的直播节目,仿佛可以睡到下午再来上班,做完节目就能下班回家了似的。我告诉你们,才没有那么轻松呢!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即时路况和没有笑点也要强行制造笑点的微信互动,光我手上这档温情倾诉类节目“私人订制”,就够我喝一壶的。

这节目时长不过半小时,录下来的素材哪回不是十几个钟头的?更别说听众们提的那些或稀奇古怪或希望渺茫的要求:找人的、找东西的、找歌的、找回忆的、求代表白的、求情缘的、求再续前缘的、求分手……啊这个没有,总而言之,那是无奇不有,无所不包,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的,一期节目,有时候提前一周就得准备开了。甚至还有那种努力了好几天,因为线索断了没法完成委托的,饶花了时间,还做了无用功,别提多郁闷了。

再者说,这两天不是520、521吗?平时跟我们节目这儿表白秀恩爱撒狗粮的就够多了,这两天,嘿,跟井喷似的,我一个单身狗一边忍受广大听众及我已婚女搭档的调侃,一边还要帮人告白,这节目做得,别提多心塞了。

所以刚接到这个委托电话的时候,我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总算不是告白电话了!!!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乃衣服。

 

“喂,您好,是喻先生吗?我们是FM666‘私人订制’节目组,之前是您打进电话提出委托的吗?”

“对的,是我。”

 

委托人的声音相当清雅好听。不是我吹,像我们这种专业人士,天天被一群字正腔圆的主播嗓围绕,从早高峰的元气萝莉到深夜档的十丈软红,什么类型的美声没听过?早就免疫了。

但是听到喻先生开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低头盯着编导给我的资料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因为委托人职业那栏,写着“卖烧饼”。

 

……这个反差有点略大啊。

 

“咳,我们节目的编导已经大概了解了您的要求,您是要找人对吗?是在咱们草莓音乐节上遇到的人?”

“对……因为只见了一面,我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拜托你们看看了。”

 

草莓音乐节,是咱们Z省广电集团主办的一个大型户外音乐表演兼美食展会,为期两天,请了不少国内外资深音乐人和民谣、摇滚等圈子里的小众歌手,光门票就卖出去三万多张。这要找起人来,还不得跟大海捞针一样啊?

不过我没在怕的,毕竟连二十年前参加过同一个兴趣班的没名没姓的老同学我都帮人找到过,这就前两天的事,还能找不着?

 

“能麻烦您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那讲起来,话可能有点长,不会影响你们节目的制作吗?”

 

这委托人还怪体贴的,一想起那些十几二十个钟头的录音我就头大啊!得剪成半小时还得情节完整笑点泪点充足,我容易么我?

但是专业的素质我还是有的,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没关系没关系,细节越多,对咱们找到人越有利。音频这个东西,它可以剪的嘛!不怕你说的多,我还怕你说少了我没素材呢!”

委托人忽然笑了一声,我正奇怪自己是不是把主持节目时的贫劲儿带进来了,他倒是先道歉了:“不好意思啊……就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他来。他应该是你们的同行,那天手里拿着摄录设备的。我当时就在想,他那么能说,这一档节目得有多长啊……现在想想,估计很多都剪掉了吧。”

电话的清晰度不算特别高,我仿佛还听见了几句类似“那得剪掉多少”、“怪可惜的”之类的小声嘟哝。

咳。

我略微感到了一点点尴尬。

其实吧,话多这个事情,基本上是电台主持人的职业病了。现在娱乐方式那么丰富,听电台和电台互动的听众越来越少,倒霉的时候,一个整点档都要靠主持人撑着,除了自说自话地插科打诨耍贫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题外话,专业如我,当然没有让气氛尴尬太久,马上抓住了重点:“您说他拿着摄录设备是吧?那很有可能是我们台的工作人员啊,您记得他的样子吗?或者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找他?”

“这个讲起来话真的有点长……那就先从我自己讲起吧。我是你们草莓音乐节美食区L4摊位的摊主,我的摊位是做烧饼的。我要找的这位,是第一天下午三点左右来我摊位买烧饼的一位顾客,男性,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衣服是那种……啊是叫宅T吗?就是纯白色然后写了字的那种,牛仔短裤,头发有点偏棕色,蛮会翘的,我看到好多从他那个鸭舌帽底下跑出来。啊对了,他还戴了一副墨镜,不过是扣在帽子上的。”

我们台有这个人吗?

我一边听,一边从早间新闻的主持人开始想起,一路想到人生夜谈,也没想起这么个人来。讲道理,台里除了儿童节目的嘉宾,也没几个二十岁以下的主持人啊?难道是实习生?那我倒是真不熟了,得问问老陈。

这头想着,我顺嘴问了句:“您还记得他衣服上写的什么字吗?”

“……”

委托人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我还是给你们看照片吧,我和他合了一张影。”

靠!有合影你早说啊!前面描述那么一大堆是干什么呢?

我颇有几分怨念地打开了编导转过来的图档,然后沉默了。

“……这个摄影技术,有待提高啊。”

“是吧?”委托人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太会,手又有点抖,拍得不好。”

那何止是不好啊!自拍照像素本来就低,这曝光过度加手动虚化的,连脸都看不清了!难怪要靠我们找人呢这要换了别的地儿谁敢接这委托啊?

好在T恤上的字还是能辨认出来的。我盯着图读了一下:“吃爷爷的狼……”

狼牙大宝剑。

呃。

这个,可以理解委托人为什么不肯说出口了。

这人挑衣服什么品位啊!

我决定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没关系,这个照片还挺重要的,这么,嗯,特别的衣服,如果真是我们台里人,肯定有人会有印象的,我会帮您去问的。对了,您是不是还没讲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嗯,其实跟这张照片也有点关系的。之前讲了,我在美食区摆的烧饼摊,一开始没有多少客人。可能是天气热,大家更愿意买冰饮料和烧烤之类的东西。饭点过了以后,人就更少了。我看生意也不忙,就让烙饼师傅去看表演了,我自己一个人看摊子。然后他就过来了,举着设备一边拍一边在介绍有哪些哪些好吃的。这个时候刚好一炉饼好了嘛,他就很夸张地‘哇~’了一声,然后讲‘这个饼真香,不行,中午的盒饭太难吃了我都没吃几口我要去买个饼吃’。然后他就走过来买饼了。”

“其实我估计他是看我这里不用排队,所以才过来的。”

“有生意做我当然很高兴的,老早帮他把饼包起来了。结果他摸了半天口袋,然后跟我说他没有带钱。”

“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马上说了‘但是你们家饼真的好香啊我饿得受不了了,老板你能不能先让我吃一个,我把相机押你这等下我拿饼钱来赎它!’”

“他那个相机我也不懂啊,应该很贵的吧,我这饼才五块钱一个。我就说不要这么麻烦了,你跟我合张影,这个饼我请你吃。”

“他还蛮惊讶的,一直在说‘真的吗?真的请我吃吗?’还说什么‘没想到我也有靠脸换饼吃的一天!’反正挺开心的,然后说了一大堆‘老板你真是个好人’之类的,我也没听清楚,然后合完影拿着饼一边啃一边就走掉了。然后我才想起来我连他是谁都没问,本来还想把合影的照片发他一张的。”

“所以您打电话给我们,是想把合影照片发给这个人吗?”

我有点没法理解这位委托人。如果是我拍出这种脸都看不清的照片,是绝对没勇气传给对方的。

“啊……也不是。其实是想表达一下感谢。”

“哦?”

“就他走了之后没多久,我摊子的生意就忽然好起来了。因为烙饼师傅去看表演了嘛,所以揉面摊饼烧炉子收钱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手脚有点慢的,客人们等了一会儿,就排起队来了。然后路过的人看到排队,也跟着排起来了,师傅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其实我也吓了一跳。两天摊子摆完,回去算了一下,我们卖掉了八千多只烧饼!”

“我的天!卖了这么多?!我记得我们摊位费才……哦不好意思,商业机密,编导这段剪掉剪掉啊。那您这两天可赚了不少啊。”

“是的。我后来想了想,他可能是在做直播,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找过来。真的很想谢谢他。”

“好的喻先生,您的要求我们明白了,我们会帮你寻找这位疑似主播的先生的,请你耐心等待我们的通知。”

“好的,谢谢。”

 

一开始,我觉得这事儿不难。委托人要找的这一位,很可能就是我们台里的工作人员,随便问问就能找着。

我把那张照片打印出来,在台里传阅了一下,又到人事老陈那里找了所有男性的实习生问了一遍,结果却一无所获。

嘿真是奇了怪了,场子里拿着专业设备的,还能不是我们台里的人?就是有粉丝或者音乐发烧友带着摄录设备来录live,也不会跑去美食区晃悠还开流量直播吧?这得有多闲?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早间新闻的小罗妹子从我的工位上路过,瞟了一眼照片,“呀”地一声叫了起来:“这不是黄少嘛!”

我立马来了精神:“你认识?”

小罗嗔怪地看着我:“黄少你都不认识?黄少天,十分之三乐队的主唱,咱们草莓音乐节还请他了呢!你这个主持人工作怎么做的呀!”

……那天我是负责采访观众的啊!我倒是知道请了哪些嘉宾,但也不可能全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呀!

像黄少天,我就知道他算小有名气的摇滚歌手,嗓音锐利,乐队台风犀利霸气,是我们草莓音乐节的常客,已经是第三回参加了。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代表曲目都是死记硬背的。

我还没说话,小罗又看了一眼照片,撇撇嘴:“算了不怪你,这照片都拍成这样了想认出来也难。”

“那你倒是认得出来哦。”

“那当然了!”小罗得意地挤挤眼,“我可是黄少的铁粉,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这种粉丝好可怕啊我怎么一点都不想要呢。

“原来直播间弹幕刷的同款烧饼就是这个呀,当时连我都想去买了,可惜有任务走不开。你早点儿问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原来黄少天去买烧饼的时候忘了关掉相机,镜头把他靠脸刷饼的经过全录下来了,还捎带录到了黄少天啃烧饼的样子。

经过粉丝巧手制作,黄少天啃烧饼.gif小火了一把,加入了表情包豪华午餐,连带这烧饼摊都成了网红。

我在小罗热情的推荐下欣赏了一下这个表情包,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看着一旁捧着脸喊萌的小罗妹子,再次感受到“妹子的思维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罗妹子翻了一个白眼:“胡说八道什么,黄少的男粉才多好吗,人家可是唱摇滚的。”

就算粉丝再多,也不是那种人气偶像啊?至于去一趟就卖出去八千只烧饼?

我一边疑惑,一边点开了小罗存在手机上题为“摇滚明星身无分文,竟为烧饼出卖色相”的视频看了一眼。

然后关掉了。

好了我知道为什么委托人能卖出去那么多烧饼了。看来喻先生的摄影技术确实不佳,不止曝光过度看不清黄少天的脸,连他自己都拍变形了——你人帅成这样还围着个围裙,卖出一万只去都不稀奇好吗!

 

吐槽归吐槽,不管怎么说,人找到了就好。为了避免乌龙,在正式录音之前,我先通过小罗拿到了黄少天经纪人的电话,打过去确认了一下情况,没想到黄少天就在他边上,直接抢了电话过去,一顿胡侃之后,我就被他彻底带晕了节奏,把什么都交代了。

然后我就听到这位主唱抱着电话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真的卖出去八千只?八千只?哎哟不愧是我的粉丝们,给力啊!哎你说我要不要跟人家收一下广告费啊?八千只哎!一只五块就是四万块!比我的出场费都高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黄少啊喻先生打电话来就是要跟你表示感谢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他直接跟你通话一下怎么样?”

“我现在就很方便啊?老方我今天没工作了吧?”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给了肯定的答复。我立刻给导播做了个手势,设备开起来,把喻文州的电话接了进来。

“喻先生,这位就是您要找的黄少天先生了,他是我们草莓音乐节的表演嘉宾。您现在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的吗?”

“嗨老板,谢谢你的烧饼啊。讲真的你家烧饼确实蛮好吃的,店子开在哪里啊我有空再去光顾。”

“欢迎之至。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冒昧问一声,黄少天先生愿不愿意做我们‘喻苏苏烧饼’的形象代言人,给我一个付广告费的机会?”

“可以啊!哎老方这个代言我可以接的吧?”

我仿佛听到经纪人那边说了一句:你都答应了问我干什么!代言费你自己谈去!

真的非常心疼这位经纪人。

不过如果黄少天都是自己谈代言费的话,大概他们乐队很快就要喝西北风去了。因为他一没谈价二没谈时限,只是问:“给你代言有没有免费烧饼可以吃啊?”

我发誓委托人笑了一声:“只要你愿意,我管你一辈子的烧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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